以月光与生命之名

【以月光与生命之名】

又是月圆

他算不清自己这样渡过了多少个月圆的夜晚
抑或是多少次
来回绕着这间屋子

他种树
噢，不是的
不是那种人们想象的树
人们想象中朝气蓬勃的树


是经已没有了生命的枯树
看似健壮，不停地往阳光的方向伸着的树
其实里面的灵魂
早已走到另外一个国度

与其说是种树
倒不如说...
它们象填充娃娃一样在不同的角落
为他布置戏码与情节
随时蓄势待发
好好地热演一场以生命为名义的电影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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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快要午夜12点


他没有衣衫不整
也没有加班了一天的疲态
只是端正地
面无表情地
坐在三楼很角落，很角落的一把椅子上
好像自地球有生命以来
他就这样自然的坐在这把椅子上


手里的一支笔落在桌上的一刀白纸上
（他自小喜欢纸，任何种类的纸）
画着范围极小的圆圈
那是极其下意识的动作
一圈，一圈，一圈，一圈
圈圈叠着圈圈
（唧唧复唧唧，木兰当户织，不闻机杵声，只闻女叹息）

他眼光望向的那个角落
是在这长形房间的另一头
天空晴朗无云的夜晚
能看到月光
直直落在木板地上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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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记得有一次
她问他
用极其柔软的声线
恋恋地

【嗳，为什么设计了这个别致的洞在屋顶？】

他用手中的staedler graphic pen 0.75比划给她看

【天空晴朗无云的夜晚，从这儿能看到月光直直洒落在地板上】

她顺势站了起来，走向月光
夸张地挥着双手
在月光底下转着圈
快速地一圈，一圈，一圈，一圈
长裙子都蓬了起来
象音乐盒里的小人
喘着气说

【有月光的时候，我可以天天在这儿转圈子。
一圈，一圈，接着一圈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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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里的staedler graphic pen 0.75画得快干了
笔头有点歪
他还在纸上画着圈圈
一圈，一圈，接着一圈
只是后来的几个圈
全然没了颜色
只剩下用力落下的印子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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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离开了这屋子后
常常一转身
他觉得看到她穿着长裙子
在月光底下转圈圈
特别挥之不去的一幕

于是他找了许多许多的树
枯树

卖树的老花匠对他说
【三层楼，木板地，伐好养树滴！】


是以他买了枯树
就放在月光落下的那块地方
枯树伸长了枝子
毫无没有生命的样子
看起来就像是个小学生
夸张地举着双手想要抓到月光
愣是辛苦
却怎么也没想到
纵然伸长了手臂
月光是再也抓不着的